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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6)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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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恼火,连着好几个急转弯,这期间差点撞上了别的车,她才成功将那个小尾巴给甩了去。

只是,晚上开着车回家,远远地,就看见那辆甲壳虫停在自家院子前。何可人也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转了方向,从后门回了家。

迟宇新晚上开车到门口,便看见何昕言就站在门边上,见车子停了,她忙小跑着过来。就在她跑过来的这当,迟宇新迅速提速,开进了院子里,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再次将何昕言关在了门外。

何昕言气得直跺脚。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母亲的电话。何昕言回到车里,按了接听键,“妈……”

“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哦,我这有几个朋友非喊我一起吃饭。晚上就不回去吃了。”

“那早点回家。”

“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何昕言脱了鞋袜,光着脚盘腿坐在车上。她跑来这里,甚至不敢和家里人说。只是,何可人已经是能救父亲最大的希望了,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何昕言还在么?”何可人听见迟宇新进门的声音,一边将饭菜端上桌子,一边问。

显然,何昕言守在门边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还在。她要做什么?”迟宇新的语调平平,眼底里却是冰凉一片。

“劝我去做配型。”何可人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语气也是稀松平常,倒也看不出特别的。

只是,迟宇新在听见这话时,看向窗外的目光里是深入骨髓的凉意,像是一柄刀刃锋利的剑一般,闪着森森地寒光。

隔日清晨,迟宇新起床的时候,何可人还睡得迷迷糊糊。他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后,想了想,还是上楼看了她一眼。

她安安静静地睡着,阳光照进来,能看清她身上细小的茸毛,长长的睫毛扑棱着,跟蝴蝶翅膀似的。她半睁开眼,一脸惺忪的模样,“去公司?”

“嗯。”迟宇新亲她的脸和唇角,“你再睡会。有事给我电话。”

何可人乖觉的模样,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张开手,向他索取拥抱。迟宇新不由得弯起唇角轻笑,俯身抱了抱她。

所谓幸福,或许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迟宇新刚将车子开出去,便看见了那辆白色的甲壳虫还停在那里,他放慢了速度。果不其然,何昕言立刻从车里跳出来,小跑着跑过来。

迟宇新停了车,将车窗摇下来。

“我……”何昕言急着想要说话。

奈何,对方却是一副冰山脸,狭长双眸看着她,那眼神看得何昕言发慌。他也不给何昕言说话的机会,冷声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当然,我的态度也早已经摆在那里。或许,你应该去看看你楼下的姜瑜。若你在纠缠何可人,那也会是你的下场。”

何昕言自然是知道姜瑜的。如今她的双腿和右手都被废了,只有左手还能够用得上。这些日子,因为受到巨大的打击,姜瑜的精神几乎有些崩溃,不断用唯一还能用的左手砸东西,伤口也因此始终不能愈合。

“可是……”

何昕言还准备在说些什么,迟宇新却看了她一眼,那张脸异常平静,只是那眼里却跟利刃似的,几乎要将她剜了去。

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对方开着车已扬长而去。

到最后,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到。

清晨的风吹在身上很凉,可心底里的绝望和凉意更甚。

何昕言缓缓蹲下身子,慢慢地哭出声来。

自从尹芬在尹氏的所有权利被剥夺后,她便一直住在近郊的别墅里。那里人少,她也听不到闲言碎语,平日里甚少出门,深居简出。

直到那一日,她在电视上看见何氏因为何光耀病重的缘故被尹氏收购,她终于坐不住了。那日,她偷偷跑去医院,没敢进门,只偷偷待在病房门口。

何光耀已经瘦得不成形,就连讲话,都有些费尽力。

她站在门外,久久地看着屋子里的这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是她曾深爱着的男人,如今却没了一丝一毫当年的风采,在疾病和疼痛中苟延残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从医院大楼里出来,尹芬坐在车里,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抽干了。一直以来,她所想要的,不过是有一日搞垮何氏,看着何光耀落魄,让他后悔当年抛弃了自己。

只是事到如今,他真的失去了一切,以后会在充满酒精和消毒水的医院里度过可能是他人生的最后时光的时候,她却完全高兴不了。

甚至,想要哭。

很想,很想哭。

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尹芬犹豫了一会,去了迟宇新的宅邸。按了门铃,只是,那边传来的不是梅姨的声音,而是何可人的声音。

“有事?”何可人的声音里一丝善意也无,也完全没有开门的意思。

“我去看过你爸了。”尹芬也不愿意再绕弯子,或者说,没有力气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立场。这是离婚以来,她第一次将何光耀称为“你爸”。

何可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这微妙却重要的变化,看来又是一个说客。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她遇到危难的时候无动于衷,连这所谓的母女关系都懒得维系,难得一次来找她,竟是为了要她拿出一个肾来。

“哦。你说何光耀呀。”她漫不经心开口。

“是肾病,只能换肾。其他人做过配型了,但是,都不合适。”

听到这,一切都已经了然,何可人也不愿意再将对话继续下去,打断了尹芬精心准备的长篇大论,“我大概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但是,我恐怕得对你说声抱歉了。你和何光耀,都别妄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一毫。你的生活费明安是按季度给你打的,如果你执意要打扰我的清净,那么你现在住的房子我得收回来,你的生活费,也就到此为止。”

何可人说完这些,便挂了对讲机。

这就是所谓的父母。

所谓的骨肉至亲。

在她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从未曾出现过,放任她悲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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