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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 文会(万字大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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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看向身边的竖瞳少年。

玄阴把脚边的小木盒打开,捧出厚厚一本书籍:《北斋兵卷》

大奉这边,众人面面相觑,着实没料到此人不但精通兵法,竟还写了兵书?

读书人注重著书立传,哪怕学问高深之人,对著书也是很谨慎的。一本书修修改改很多年,才会公布天下,广而告之。

至于一些随笔、笔记,在这个时候,其实称不上“书”。

比如许七安在云鹿书院看过那本《大周拾疑》就是笔记,称不上书。

所以,众人对裴满西楼的话,半信半疑。

太傅脸色明显一沉。

王首辅等官场老人,脸色也随之凝重,有了不好预感。

出于对书的尊重,张慎无比严肃的双手接过,湖面清风吹来,书页哗啦啦作响,飞速翻阅。

张慎的脸色变幻,被场内众人看在眼里,先是愕然,继而欣赏,到最后竟是振奋。

裴满西楼问道:“先生觉得,此书如何?”

张慎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下,叹道:“妙。”

“全书分为三卷,第一卷兵道,论述了何为兵法,何为战争,便是不通战事之人看了,也能知道什么是战争,提纲挈领。

“第二卷论谋,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形容的太好了。十二种谋攻之策,让人拍案叫绝啊。

“更难得的是第三卷,精研排兵布阵,提供了许多种武者与普通士卒的配合的阵型,极大发挥了普通士卒的用处。”

裴满西楼确实是惊才绝艳的读书人,兵法之道,他张慎输了,儒家讲究念头通达,死鸭子嘴硬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再说,输了文会,丢脸最大的还是元景帝和朝廷,云鹿书院早就被驱逐出朝堂,他没必要为了国子监这群酒囊饭袋的脸面违背本心。

张慎喟叹一声:“老夫的《兵法六疏》实不如你这本《北斋兵法》,甘拜下风。”

“都说云鹿书院的读书人,品性高洁,名不虚传。”

裴满西楼笑了,笑的酣畅淋漓。

他为什么要挑张慎做垫脚石?理由有三个:张慎名气够大;张慎隐居二十多年;张慎是云鹿书院读书人,直抒胸臆,品德有保证。只要自己的兵书能折服对方,他就不会昧着良心打压。

君子可欺之以方,就是这个道理。

凉棚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失去了表情。

竖瞳少年玄阴嘶声笑道:“都说大奉文道昌盛,尽是读书种子。看来,都不及我裴满大兄。大兄,等你回了北方,你就是咱们神族的许银锣了。”

他指的是如许七安一样备受爱戴。

闻言,凉棚外的国子监学子又羞愧又愤怒,想反驳怒骂,却觉得羞于开口,谩骂只会更丢人,憋屈的咬牙切齿。

翰林院的学霸们一脸尴尬。

其他领域的学术,他们还能有来有往的讨论、争辩,打战这一块,学霸们连战场都没去过,毫无发言权,纸上谈兵只会惹人笑话。

黄仙儿娇笑起来,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在嘲笑。

“这文会一点意思都没有,早知道就不来了。”有女眷抱怨道。

她们怀着期待和热忱而来,想看的是蛮子吃瘪,而不是杨武杨威,力挫大奉读书人。

怀庆叹了口气,她是女儿身,这种场合不好下场,否则就是打读书人的脸,而且,兵法之道,她也只是看过一些兵书而已。

那裴满西楼是白首部少主,久经战事,经验丰富,水平肯定比她高很多很多。

“扶我回去!”

太傅握着拐杖,用力顿了三下,低吼着说。

老人满脸失望。

...........

寝宫里。

老太监脚步飞快的跑进来,脸色忐忑。

帷幔低垂,榻上,元景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太监低声道:“张慎,服输了........”

“啪!”

元景帝把书摔在了老太监脸上。

.........

芦湖畔,凉棚里。

裴满西楼朝四方作揖,笑容温和,胜不骄败不馁的姿态:“多谢各位指教,大奉不愧是文道昌盛之地,令人心生向往。”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就像在嘲讽,不,这就是嘲讽。

太傅面沉似水,加快了脚步。

诸公纷纷起身,沉默的离开案边,打算走人。

“笃!”

酒杯放在桌上的声音有些沉重,引来周遭人的侧目。

许二郎翩翩然起身,朗声道:“我大哥有句诗:忍看小儿成新贵,怒上擂台再出手。”

声音传开。

太傅停下脚步,回眸看来。

诸公和勋贵武将们看了过来。

国子监的学子看了过来。

裴满西楼愕然的看着这位出言挑衅的翰林院年轻官员。

许新年望着白发蛮子,淡淡道:“本官与你论一论兵法。”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辞旧!”

翰林院的同僚们纷纷用眼神示意,让他不要冲动。

许辞旧在官场名声不错,全是楚州屠城案中,堵在午门怒骂淮王时积累。

这份名声来之不易,因为一时愤慨、冲动毁于一旦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张先生是他的老师,连他都输了,许辞旧以为自己能赢?”

“何苦再去丢人呢,裴满西楼所著兵书,连张大儒都自愧不如,大加赞赏。”

“我等也愤慨不平,只是,只是这许辞旧过于鲁莽了。”

国子监学子议论纷纷。

裴满西楼怀疑自己听错了,盯着许新年看了片刻,恍然想起,这位是张慎的弟子。

只是........老师都输了,学生还想扳回局面?

竖瞳少年玄阴一脸冷笑,而黄仙儿则百无聊赖的玩弄酒杯,淡淡道:“无趣。”

王思慕错愕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许新年憋了半天,竟是为了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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