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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 议事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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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铁树山,是郭藕汀以崩碎山脉堆积而成,算是一种受罚姿态。

按照承诺,只要宗门祖山的铁树一天不开花,郭藕汀就一天不得

铁树山上,按例不种花卉,那么又如何能够开花?

而差点砍死郭藕汀的那个人,就是后来的斩龙人,也就是白帝城郑居中的传道人,同样是韩俏色、柳赤诚名义上的师父。

相传第一次“铁树山开花”之时,就是郑居中登山之时,在那之后,铁树就再无花开了。

这样的老故事,阿良知道不少。

如今浩然天下的陆地水运,有那位道号青钟的澹澹夫人了,但是陆地之外,依旧没有名正言顺的水运主人。

关键是那个出身骊珠洞天的稚圭,如今连齐渡公侯都不是,要知道连那北俱芦洲的大渎,都有了灵源公和龙亭侯。

铁树山郭藕汀。身边跟随着一拨画龙圣手。既然如此堂而皇之聚集在一起,那么就不是什么密谋了,反而应该是一种提醒?

合情合理。

世间所有画龙之人,最希冀一事是什么?自然是世间犹有真龙,可以让人一睹真容。

阿良当年那趟宝瓶洲之行,在遇到风雪庙魏晋之前,还曾路过云林姜氏附近的一条大江,文运与龙气都不少。

接下来的天下大势,会更加复杂,更加暗流涌动。

原本好像各自割据的浩然九洲,被一场惨烈战事给硬生生接连一片,人与事愈发紧密结网。

阿良坐在马背上,突然幸灾乐祸起来。

嫩道人缩了缩脖子。

李槐问道:“咋了?”

阿良笑道:“没事没事,就是心疼完了两位妹子,我开始心疼丁兄弟了。我这人,就这点不好,心肠软。”

楼船那边。

一位年迈炼师好奇询问道:“郭山主,那个阿良,当真跻身过十四境?只是被托月山给硬生生消磨掉了十四境?”

郭藕汀说道:“为何跌境,我不清楚。但是阿良肯定跻身过十四境。”

一条楼船,微微一颤。

郭藕汀一手按刀,一手抬起,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妄动。

一个佝偻老人,有眼无珠,一手负后,一手掌心抵住下巴,他孤零零一人,站在不远处,咧嘴道:“见着了我的弟子,架子还这么大?靠岸都不舍得,黄泉路上,走这么急匆匆吗?”

李槐,既是这个老瞎子的开山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不过如今老瞎子却只是李槐的大半个师父。老瞎子反而偏就喜欢这样的没道理。

阿良再不管楼船那边的死活。

只是抬头看了眼天幕。

天下豪杰,可挽天倾。

也要能够补天缺。

————

先前那三场雅集,其实是场面事。

接下来的私人聚头、拜会、秘密议事,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比如原本无人问津的鹦鹉洲那边,就凭空多出了一座仙家酒铺。

是那最早开在倒悬山的黄粱铺子,老掌柜趴在柜台上逗着那只笼中武雀,年轻店伙计忧心忡忡,因为听说那个阿良就要到了。

而老掌柜的那个姑娘,与年轻伙计是恰恰相反的心情,她坐在角落一张桌旁,忙着梳妆打扮。桌上的瓶瓶罐罐,堆积如山。女子正在犹豫是描垂珠眉好呢,还是新鬓角鸦飞的却月眉更好看呢?对着一把梳妆镜,左看右看,她突然变了主意,觉得自己有一双丹凤眼,若是将上眼睑线条画深些,下眼睑浅些,说不得就要更加符合那些艳本小说上所谓的“美姿姿可喜煞”了,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眉眼妆一换,连那面靥花子、口脂和发钗衣裙都要换了,岂不愁人?

而当下铺子里边,客人有兵家尉老祖,商家的范先生,还有阴阳家陆氏一位年轻家主,小说家的两位老祖师。以及一位习惯横剑身后的剑客,墨家游侠许弱。

范先生的一位扈从,喝高了,在怂恿同桌饮酒的许弱,找机会一剑砍死那个狗日的。

结果被那酒铺掌柜闺女一拍桌子,大骂不已。

鳌头山一处府邸内,中土神洲五尊山君第一次聚齐。结果有两拨客人,一起登门拜访,一方是想要与九嶷山大神讨要几盆蕴含文运的菖蒲,一方是邵元王朝的几位年轻剑修,朱枚要见烟支山那位与自己缔结盟约的女子山君,于是五位山君就此散去,很快就又其他客人陆续登门,最后就没有一位山君得闲。

鸳鸯渚上边的一座水府秘境,皎月湖李邺侯与其余四位湖君,也在闲聊,但是谁都没有邀请那位渌水坑的澹澹夫人。

从飞升境跌为仙人的刘蜕,与葱蒨、芹藻两位仙人,一起找到了齐廷济,刘蜕正在破口大骂完颜老景这个老王八蛋。

怀荫找到了财神爷刘聚宝,刘幽州与怀潜是老朋友了,刘幽州欲言又止,因为郁狷夫如今也在这边,但是她与怀潜的那桩婚事,好像不了了之。

跟随龙虎山天师府一起赶来此地的浣纱夫人,主动找到了玉圭宗宗主韦滢,询问大泉王朝的近况。

曹慈与元雱一起行走在鳌头山的林荫小道上,迎面走来两位下山之人,是北俱芦洲的徐铉和林素。

鳌头山上两棋局,今天一处不再是林君璧守擂,而是郁清卿,对弈之人,是白帝城傅噤。另外一处,是许白对局一位龙虎山小天师。

云林姜氏家主,撇下了其余子孙,只带着姜韫乘船游览鸳鸯渚,船上两位外人,是四大圣人后裔府邸的当代家主。

泮水县城。火龙真人主动拜访青钟夫人,见面就道贺,“呦,升官了,好大官。”

中土山神湖君,火龙真人几乎很熟,而这位渌水坑肥婆娘,当然也不例外。而道号青钟的澹澹夫人,还真就最怵眼前这个老家伙。

一个瘦竹竿似的老人,身材矮小,紫衣白发,腰悬一枚酒葫芦。先前在那市井处收徒,小有挫折。收个徒弟,就是这么难。

一位木讷汉子,穿着草鞋,步行天下。正是墨家第四代钜子。

鸳鸯渚,有那绰号龙伯的张条霞领头后,出现了一群钓鱼人。

而这位看似与谁都和颜悦色的长眉老人,是裴杯崛起之前,公认的浩然天下武道魁首。

张条霞左手边不远处,是一个坐在小竹凳上的中年男子,腰系小鱼篓,喜欢逛荡古战场遗址,捕捉英灵、阴煞厉鬼。

右边还有三人,皑皑洲雷公庙一脉师徒二人,沛阿香和柳岁余。

以及刚到水边的一个北俱芦洲老莽夫,王赴愬,坐在了张条霞和沛阿香之间,笑道:“这不是阿香姐姐嘛。”

王赴愬,如今是大源王朝卢氏供奉,这次跟过来,纯粹就是闲来无事闷得慌,出来透口气。

沛阿香置若罔闻。

张条霞笑问道:“那个李二拳脚如何?”

王赴愬嗤笑道:“一般般,拳不重脚不快,如果不是你问起,我都不稀罕多说。”

张条霞轻轻点头,将信将疑。

王赴愬早年在试图跻身“神到”之时,走火入魔,人身小天地内的万里山河,湖海蒸腾,山岳陆沉一般,气象大乱,武夫纯粹真气被数位剑仙合力拘押起来。

柳岁余笑问道:“怎么个‘一般般’?”

王赴愬毫不犹豫答道:“李二卯足了劲,三拳都没能打死我。能厉害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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