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 (第5/5页)
“爹,我本以为革命是大家的事情。咱们人民党也一直这么宣传的。现在我是觉得我不管做到了什么,都跳不出陈主席的手心。我有点怕。”任启莹说的是真心话。
“陈主席把这些东西告诉给大家,说明这些知识,这些对未来的策划已经是大家的事业。剩下的事情只是你愿意不愿意跟着陈主席走。”任玉刚依旧不能理解女儿的这种恐慌。
任启莹却从父亲的话里头发现了自己真心畏惧的东西。她并不是畏惧陈克本人。任启莹所畏惧的是陈克所描述出来的这个完全陌生的新世界。如果这个新世界是一幅静态的图画,任启莹或者还能去欣赏,去评价。可这次培训中,陈克强行撕开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任启莹终于能够理解陈克那几乎拥有魔力般的能力与决断是从何而来。那是基于陈克对现实的客观认知。问题在于,得到力量的同时也要承担这种力量带来的巨大痛苦。至少在现在,任启莹知道自己不仅与陈克有着天堑鸿沟般的差距,而且任启莹并没有做好准备
在不断反思这未来的时候,任启莹经常会想起陈克在党员教育会议上爱说的一句话,“现实是非常残酷的,如果我们不能建立起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我们睁开眼现实的时候,的近,能把人吓晕。得远,就能把人吓死。”
任启莹一度认为这是一种鼓动意义上的话,等陈克真的把一个关于未来的现实描述给大家听,她才明白,陈克并没有说瞎话。只是任启莹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睁开眼睛去待这个世界罢了。
但是,任启莹有一种冲动,如果自己的生活依旧停留在第二次反围剿胜利之后的日子就好了。日子虽然不太如意,但是一切都是习以为常的,一切都是能够把握的。如果没有参加这次培训就好了。
每到这个时候,任启莹又忍不住想起陈克写过的一篇散文。那里头有段话完全是现在任启莹埋怨心态的写照。“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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