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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青楼乐师的那些年 第34节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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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缓太久,凉了更苦。”可他此时眼角带笑的神情分明是在说“多缓一会,更苦才好”。

我双目微睁,不可置信地看他。什么意思?药是他递给我的,如今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神情是什么意思?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他的良心是越来越感觉不到痛了。

我这个小可怜虫蜷缩着身子,苦巴巴地紧盯药碗,不再看他。

药碗上的白浪像是引我陷入深渊的魔爪,一勾一缠,逐渐诡异。

鬼使神差地,我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一口闷进肚里。满嘴苦涩,好似被苦味打通了堵塞的鼻子,闻到药碗里残留的味道,我俯身作呕。撒开腿跑到窗台,张嘴哈赤着微甜的空气才觉得好受些许。

“苦,才长记性。再要得风寒时捧起药来,当想起我……今日给你灌下去的这碗药。”景弦垂眸抚琴,从容与我道,“想着想着,手里的药便也被衬得不那么苦了。一劳永逸。”

往后的许多年,我总逃不过被那半包苦药支配的恐惧。如他所言,但凡冒了风寒,便能想起他琴房里绵延的白浪,苦涩的汤药,以及他那句从容延声的话。

第41章 琉璃青鸟

一如而今,往后再遇到恶犬,我也当逃不过被血刀支配的恐惧。

其实我有些许疑惑,为何偌大的陈府会出现野狗,又为何野狗的脚边会落着白布。就像我此时回顾当年,亦想不通透他为何留我饮下半包苦药。

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同样模棱两可的断句。我无法细想。想不出来。

或许我的心已为我想过一些,才令我此时苦闷烦躁。他与我故人之谊,我与他情分纠纠,我俩究竟如何做到近疏得宜,我又如何摒弃杂念。至于他的妻子……他当真有一位远出的妻子?重逢寥寥几日,我愈渐想不明白。倘若是六年前就好了,纵然没有资格,我一颗鲜活的心也当允我去问一问。

至少不必如我现在。

如我现在,只敢撑住下巴嗡忒忒地望着窗外,看那薄薄一层云雾,被风吹去,如白浪般呼滔滔地。我希望白浪里忽然飞出一只青鸟,传来遥不可及的云外信,只教我一人看明白我想要的答案。

蕊官说我这个人忒喜欢冥想,能凭借丰富的想象力揣度的,就坚决不开动生锈的小脑瓜。她总结得十分到位。容先生说我并非生来如此。许是曾经碰过太多次烈焰,往后就算只遇见烛火芯子,也不敢再伸手了,倒不如看着烛火燃尽,想它究竟是烫手的,还是不烫手的。

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教导我说,“待到烛火燃尽,饶是你想清楚了它究竟烫手还是不烫手,也没什么意义了。若是因为太痛就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那人生还有什么意趣?花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你还是你,只是被石头绊住了脚,自己不想挪开。”

嗯,她总结得也很有道理。是我自己不想挪开,我上了年纪,执意去挪的话恐会闪着腰,等我去买个铁锹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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