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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春晖入梦华二十四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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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救援的人员已经在不住靠近了,爱娜勉强抓着飞艇的残骸,她的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哥哥!!!——”

缪宣的心中猛得升起不祥之感,他勉强挣开骏鹰的手臂,终于在稀薄的月色中捕捉到了爱娜不住跌落的身影。

白色的裙摆在高空中猎猎作响,像是一只被撕扯着翅膀的白鸽,缪宣看到了女孩苍白的面庞,以及在脖颈上一闪而过的一抹黑痕——

下一刻,残留的血液自内撕碎了动脉和皮肤,那滚烫炽热的血液无休止地从缺口处迸射而出,鲜红粘稠,又在高空中稀释成血雾。

纵使缪宣能用保护妹妹不受到残骸利器的伤害,但这自内而外的攻击他根本无法抵御?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液一线割喉,此刻即便赶到女孩身边也救不了她的性命了,高空之中又要如何急救?

那双狡黠可爱的眼眸永远失去了光泽,流逝的鲜血迅速地带走了小公主的生命,它们和漫天的玫瑰花瓣混在一起,斑斑点点地喷洒在洁白的长裙和羽翼上。

代表着塞西莉亚的绿色小点,彻底地从地图上消失了。

漆黑的羽翼收拢,挡住了高空的狂风,骏鹰那饱含恶意的声音在缪宣耳边响起,带着扭曲的笑意:“我改变主意了,我实在是不想杀你——毕竟高尚的人更值得活下去,你觉得呢?”

*

骏鹰畅快极了。

那纠缠在他胸膛中的愤懑和嫉妒一扫而空,只剩下志得意满,他松开双手,狠狠地抛下小亲王——看看他的表情吧!就连愤怒和悲伤都那么鲜活,一切努力换来无用功,亲身而至只能失败而反,不论是心爱的妹妹还是珍惜的傀儡,全部被他一手摧毁!

这才是正在的刻骨铭心,这才是彻底的绝望和憎恨!

骏鹰只觉得血液都要因此而沸腾起来了,一个又一个疯狂的念头接二连三地冒出,他一时想要直接掳走小亲王,一时又想再给他留下不可治愈的伤痕……

但还没有等他解开这个甜美的难题,炽烈的疼痛划过胸腹,要不是他躲避得及时,这攻击能把他直接劈成两半。

是丝线——仍然有丝线缠绕在他的周围。

骏鹰居高临下地望着那被他丢下去的小亲王,月光照亮了这不住坠落的青年,在他身周的丝线上流转光晕。

寻常人第一次进入高空是完全不能适应的,可是小亲王竟还能做到有效的反抗!

啊,是啊,他们这些皇室诞生的孩子,狮鹫也好,骏鹰也罢,天生就是属于天空的主宰——就连他的血液都不能完全制止小亲王了,虽然身有残疾,但小亲王的实力并不弱,越是强大的个体就越难控制,尤其是在他不想杀死他的情况下。

只是……在上一次时你曾用不知名的方式让我头疼欲裂,这一回是因为什么做不到了呢?是因为情绪剧烈波动吗?!

骏鹰都要笑出声了,振翅高飞,不住地向上提升着高度,那些慢了一拍的夜莺与猎鹰们也终于追赶上来。

想要让这些家伙拦住他?

骏鹰无声地嗤笑。

*

“卡洛琳没事,她只是被吓晕了,她看到了……”老帕西瓦尔握着长子的手,有些魂不守舍地道,“是凯特琳——是凯特琳……”

死去的是伊恩的母亲,她遭遇了池鱼之殃,不幸地死在小女儿的面前,而卡洛琳的昏厥救了她一命,要是她当时想要尖叫,那么她也活不下来。

伊恩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同样紧握着父亲的手,只怔怔地望着他。

母亲……他刚从战场回来还没有几个月,他因为催婚与相亲而刻意躲避着的母亲……

喧闹的人群仍然在载歌载舞,但王座之上却是一片死寂,为了掩饰异状,舞会上的灯光被精心地调整过,在舞池中的人群望不清高台上的景象。

“祝福你——”

“好香——太好啦!”

“陛下万岁,公主万岁,尼亚特尔柏万岁!”

人群之中这么爆发出欢呼,原来是天空之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稀疏的玫瑰花雨,于是不知情的人们便一起唱起赞颂圣灵的歌谣,乐队配合地奏起乐曲,与人声共同汇聚成轰鸣的喜乐潮水。

伊恩只觉得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他拈起,但这却不是他所以为的玫瑰花瓣,而是一枚漆黑的羽毛。

火焰窜起,这枚羽毛立时在伊恩的手中燃成灰烬。

老帕西瓦尔突然低声惊呼:“陛下!”

伊恩一惊,匆忙转身,在王座上看到了瘫软倒下的女王,侍从们立即簇拥起她,带着她离开舞会——圣灵节的聚会到这里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他们会以女王身体不适的理由迅速驱散人群。

父子两人没有犹豫,他们一前一后地跟上皇室的侍从们,身份的便利让他们顺利地跟随着进入了后花园,

昏沉的夜色中,参与急救的夜莺与猎鹰中已经有两人返回了,他们一前一后地落下,在其中一人的怀里,伊恩看到了染血的白裙,和一具一动不动的小身躯。

是小公主,她脖颈处的大动脉被撕裂了,血液几乎因此被放干。

一切都像是往日重演,这一刻的公主与记忆中那染血的小少年重合在一起,伊恩只觉得完全喘不上气来,胸口的沉闷几乎要让他窒息。

“啊……啊!!!”

软倒在侍从怀里的女王突然又有了力量,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扑到了小女儿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嚎:“不——不——主啊,你带走我!带走我啊!为什么要带走爱娜——”

伊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而直到此时他才摆脱了记忆中的幻觉中,于是惊惧交加地看向另一侧——

他的殿下正跪坐在地上,弓着腰大口地喘气,他单手捂着喉咙,殷红的痕迹攀爬在惨白的脖颈上,触目惊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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